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119章大結局完(1)

關燈
第119章 大結局完 (1)

游輪532一靠港, 在G市與他們接洽的幾名警察和紀清淮岳南他們就上了去,本只是以檢查船的名義搜羅出楊靖庭的藏身地點,沒想到這麽一上船,炸彈檢測儀瘋狂滴滴作響。

根據的探測方位摸過去, 居然還不止一個地方。

G市接洽的總指揮警官忙讓港口的人開啟衛星掃描檢測儀, 這麽一檢測, 整艘船就像是一只塞得“滿滿當當”的倉鼠,炸彈並不止一處。

總指揮看到之後, 臉都綠了。

忙指揮著手下的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將船上的游客全部清出來, 每一個出來的人都要接受特殊的身份檢測儀進行排查, 以免楊靖庭趁亂逃走。

一部分人去排爆,一部分去驅散游客,每一個人的檢查都不能落下,為了防止楊靖庭冒充其他人, 除了游客做檢查之外,每個警員身上都帶有特殊的能鑒定身份的小型人工智能感應器。

一旦佩戴感應器的人出現身體的變化, 感應器會第一時間將信息傳送回臨時組成的“作戰指揮部”, 收到信息之後, 處在身邊的警員就會聞風而來將人噙住, 這等於自逃羅網。

這一次準備齊全, 旁人倒是用不著紀清淮幾人擔心,他們只管負責找出被楊靖庭囚禁的三人即可。

是以, 在其他人找尋炸彈排爆的時候,紀清淮幾人分工合作去找人, 紀清淮和駱禹深一組。

兩個男人眉頭深皺, 沈著臉開始地毯式搜查, 每找完一個地方,找不到人,又慶幸又覺得憂心,有句話說的好,沒有消息說不定是好消息,找不出來人說不定人往往都是沒事的。

但是這些他們都無法確切地保證林笙桐他們是安全的。

越是翻找,心情越發的沈重。

在他們找尋第六個地方的時候,紀清淮身上響起了一道聲音。

“小J信號已檢測到。就在附近,就在附近。還請主人核查。”

紀清淮楞了楞,遲鈍的大腦似乎在回想到底是誰發出的聲音,直到駱禹深提醒他,“手表。”

紀清淮這才從口袋裏摸出一個東西來,知道林笙桐的定位信號消失之後,他一直將表丟在了口袋裏,險些忘了它的存在。

此時摸到表,他的手都發顫,懷揣著期待和害怕,他的視線第一時間緊緊鎖住了表盤。

這是一塊智能表,平時沒有什麽異常的時候,這塊表就是顯示正常的時間表盤,如果出現異常,或者需要查看定位者信息的,表盤自動轉換成定位信息圖。

此刻正常的時間表盤已經轉換成了常規的定位信息圖,只見那上面出現了兩個點,中心位置是綠點,代表的是拿表的人所在的位置,另外一個紅點就是被安裝上了定位的人。

這個紅點就在綠點的西北邊位置。

幾乎是看到紅點位置的那一剎那,紀清淮就擡起了頭,此時他們就站在一條走廊的中間位置上,在他們的西北處,有個拐角,拐角剛拐過的地方有一抹紅色。

駱禹深還在尋思,那一抹紅色是什麽的時候,紀清淮已經疾步走了出去,那腳步之快幾近用上了跑。

無法,駱禹深只好跟上他的步伐,等他們到那一抹紅色東西的面前時,才發現這是一個近乎人高的長方體消防箱子。

消防箱子外頭是一個嶄新的鎖,很顯然是被人剛換上去不久的,這個位置比較刁鉆,屬於監控死角。

嶄新的鎖,他們的手上除了配木倉,什麽都沒有,消防箱的門都是鐵門,手木倉並沒有起到多大作用。

紀清淮像是望鄉情怯一般,慢慢地靠近消防箱子,輕輕地叫了一聲,“桐桐?”

這一聲帶了難忍的顫意。

好在,這一聲喊出去之後,裏頭傳來輕微的碰撞聲,像是在回應他似的,鐵門被撞得砰砰作響,還傳來含糊的“唔唔唔”聲。

這消防箱子的確藏了人。

但是這個鎖怎麽解開是個問題,紀清淮臉色沈如水,他輕柔地哄著裏面的人,“你等著,別怕,我找東西救你。”

說著人就要往外去找尋工具,駱禹深一把扣住了男人的肩膀,這麽一扣,他楞了下,對方的肩膀上的布料濕透了,今天的天氣不算熱,更何況現在已經是晚上,海港口的位置更應該涼爽,可男人卻一身的汗。

紀清淮回神過來,蹙眉看著他,詢問的眼神。

駱禹深回神,“我去。”

說著他安慰似的拍了拍紀清淮的肩膀,“你在這陪著她說說話。”

“好。謝謝。”

“謝什麽。”駱禹深不在意地擺了擺手,轉身就要走。

這時迎面走來兩名警員,他們拎著箱子,看起來是排爆員,瞧見他們,就敬了個禮,好奇地問:“紀法醫,駱醫生,你們怎麽在這裏?”

“啊,你們來得正好,這裏關著一個人。”駱禹深來不及思考他們在這裏的原因,忙將人帶了過來。

“關了人?”

警員一臉驚駭,“這個地方我們檢測到有一枚炸彈。”

話音一落,兩個人的面色就是一變。

駱禹深:“你們說什麽?這裏有炸彈?”

“嗯對。”

兩名警員重新確認了一遍,給予了肯定的回答。

這話音剛落,警員就看到那消防箱前面的男人臉色驟變,蒼白得有些搖搖欲墜,如喪考妣。

“能將這門拆開嗎?”紀清淮問。

他看起來有些搖搖欲墜,可眸光堅定,更關心的似乎是這個問題。

“能。”警員答,忍不住又寬慰了句:“不過你也不用擔心,門我們都是能拆的,現在還不確定是什麽炸彈,剛剛我們也拆了幾個,都是一些定時炸彈,這些炸彈的定時時間還很長,在爆炸之前都能拆完,您們不用擔心。”

“......好。多謝。”

紀清淮讓開了位置,好讓兩名警員忙活。

兩人就在一邊看著,註意力全在那消防門上。

門鎖被打開,倚靠在門板上的人不自覺地往前倒,兩名警員忙把人扶住,忽而想到紀清淮,想回頭叫人扶住,只見身後的男人一雙眼睛死死定在被全身被束縛住的女人黑色長發上,最後落在那頭頂的發卡上。

眼睛裏的亮光淡了下去,他大步上前,駱禹深也跟著上了來,將人扶住。

紀清淮臉色黑沈,唇抿得直,“桐桐呢?”

女人擡起頭來,一張臉漲得通紅,臟兮兮的,眼裏噙著淚,是裴蘊婷。

嘴上的封條被駱禹深撕掉。

裴蘊婷帶著哭腔的聲音旋即迸發出來,“快去救桐姐!”

看到她這個反應,駱禹深和紀清淮的心都沈了下去。

林笙桐頭頂上的發卡能在裴蘊婷的頭上,就說明上面的定位追蹤智能已經被楊靖庭發現,他的手上有三個人質,可偏偏就放了這麽一個出來,說明那剩下的兩個處境更加危險。

裴蘊婷身上的是定時炸彈,如同警員說的那樣,和之前被拆的那幾個沒什麽區別,拆是能拆的。

這些炸彈能拆除,對警方無影響,對其他無辜的人群也沒有影響,既然如此,安裝炸彈的用處是什麽?

楊靖庭費盡心思地裝了這麽多炸彈,到底是為了什麽?

紀清淮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一遍遍去剖析楊靖庭的想法。

“你知道她在哪裏嗎?”他問。

裴蘊婷搖了搖頭,“我們一開始是被關在一個地方,但是在不久之前,楊靖庭說時間到了,發現了桐姐頭頂上的發卡之後,就將發卡夾在我的頭發上,我被束縛著,戴上了黑色的頭罩之後,我就被打暈了,醒來之後就被困在了這個小小的空間裏,後來聽到你們喊話.......”

紀清淮越聽心底就越虛,恐懼漸漸漫上來,他揉了揉眉心,又將自己的手心掐紅,才能保持冷靜:“你們之前被關在什麽地方?環境描述一下。”

裴蘊婷想了想,“具體位置我不清楚,但......我們被關的地方,有些晃,坐著都能感到地面的震顫,那個地方很陰暗,四周都是福爾馬林罐,罐子裏都是楊靖庭所謂的‘收藏’。”

駱禹深疑惑:“‘收藏’?”

“嗯,器官,或者肢體。”

聽得駱禹深直直倒抽一口氣,不自覺地道:“那五年前童棲缺的不就在.......”

“對。”

紀清淮聽得太陽穴直跳,幾乎無法再度冷靜,看他雙目赤紅,太陽穴有青筋浮起,駱禹深就心道要糟。

這是紀清淮即將發病的現象,若是發病,別說能救人了,自己都不一定救得了。

他趕忙上前,從口袋裏摸出一瓶東西,好在他今天出來的時候帶了藥,他將藥遞給他,寬慰道:“別想太多,林笙桐不會有事的。你先冷靜下來。”

“嗯,我知道。”他接過藥,看了一眼,二話不說吃了下去,雖然他還能抑制得住,但是他還是不能賭。

將藥瓶還給駱禹深,他面色淡淡,“我還沒將她帶回來。”

還沒將她從惡鬼的手裏奪回來,怎麽甘心倒下?

紀清淮:“去船艙倉庫。”

能感受到發動機的震顫,光線又陰暗的,就只有一個地方,那就是船艙的倉庫。

去看看或許還能獲知一些線索。

兩人將裴蘊婷交給警員照顧,臨走之前,紀清淮誠心誠意向裴蘊婷道謝,“謝謝。”

裴蘊婷第一次感受到自己仰慕的人這樣真誠的謝意,一時有些發蒙,甚至有些無措,“不用謝我,我什麽也沒做,還添了麻煩......”

紀清淮不置可否,抿緊的嘴角微松,慢慢擠出了一個他認為和善的笑容,“要謝,謝謝你信她,無條件的跟隨和保護。”

正是有了她的幫忙,或許林笙桐才能將信息傳到了他的手機裏,他才能迅速得知信息,鎖定了楊靖庭。

這是該謝的。

另外一層謝意,紀清淮也沒有明說,他想謝的,還有她的坦然大度和瀟灑放手。

說完這一句,也不管裴蘊婷有沒有聽懂,兩人站起身離開。

走了兩步,裴蘊婷又喊了住,她說,“她受了傷,請一定要將她帶回來,拜托了。”

紀清淮沒有回頭,只道:“好。”

裴蘊婷坐在原地看著他們漸漸走遠 ,楞神半晌,終於捂著嘴痛痛快快哭出聲,心中的那一抹酸澀漸漸淡去。

她明白了他話語裏那些感謝的意思。

這一哭是為了劫後餘生的喜極而泣,也是感懷自己這一段還沒開始就已經失敗的感情,她選擇了瀟灑放手。

往後盡數都是平安喜樂。

最後她衷心希望,紀清淮能將林笙桐帶回來,那個她心底裏敬佩的人,能好好地活著回來。

——

兩人沿著走廊,準備走向安全梯,從安全消防梯下去倉庫,這是最直接便捷的。

然而在即將進安全梯的時候,聽得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快看,那是什麽?”

“好像是,人?”

“.....是人質!!!!還有犯罪嫌疑人!”

幾乎是這一聲落下,兩人就朝著聲音的來源處跑了過去。

他們在郵輪的第三層,聲音是從甲板的方向傳來的,他們沖到三層的大露臺邊上,只見下方的甲板上慢慢聚集警員,大家指著上面。

往上面看是看不清的,只聽得上頭有人開始喊話。

那聲音充滿了無盡的惡意,笑嘻嘻地:“你們不是想找我嗎?我就在這最頂層樓的大活動臺,快點來呀,不然兩朵嬌花可就折在我的手裏了哦。”

漫天的花瓣撒了下來,就像是下了一場花瓣雨。

這時候,紀清淮才明白,楊靖庭選擇在整個郵輪遍布炸彈的原因,不過就是為了拖延時間。

從而布置這些所謂“華麗的殺人犯罪現場”。

所有人開始往樓上沖,紀清淮,駱禹深和童邈最快,三人幾乎是同一時間到達游輪的大活動臺。

頭往上一擡,看清上面搖搖欲墜的人時,紀清淮瞳孔一縮,心跳幾乎失衡。

在大活動臺的後小半半邊的標志性建築的細長鐵架上,掛著兩個人,一左一右,像是維持了某種平衡,兩人距離地面足足有兩三米高,這種高度摔下來幾近殘廢,可以說是生不如死。

更何況兩人身上纏緊了繩子,嘴巴貼著封條,就像是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魚,毫無反抗的餘地。

繩子束縛住她們,牽扯住她們脖子處的鐵環,往上攀巖,掛在那鐵架上,搖搖晃晃的,半空中還能聽到周昕不大清晰的支支吾吾含糊哭聲,滿是恐懼。

兩個姑娘的下方都守了一個雇傭兵,勁裝黑衣,肩膀上掛著槍,兩只手把著,做防備的姿態,應該是上了膛。

楊靖庭就坐在中間的單人沙發椅子上,面前擱著一張小茶幾,茶幾上擺著紅酒瓶杯子,身邊還候著兩名雇傭兵,往前一些還有一個雇傭兵站在的前方護著。

他就這麽被雇傭兵簇擁著,閑適地喝著小酒兒,二郎腿翹著,聽聞腳步聲的時候,才慢悠悠擡起頭來,嘴角勾出一絲微笑,“呀,來了。”

大活動廣場的燈火通明,不但能將楊靖庭臉上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甚至都能將周昕臉上的激動和林笙桐微微有些濕潤的眼眶看得明明白白。

“哢噠。”

站在紀清淮他們身後的警員紛紛上了膛。

“看來你們準備得很不錯呢。但是——”

楊靖庭擱下手中的酒杯,看了眼身後的一群黑壓壓的人,不甚在意地笑笑,“我勸你們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哦,我身上裝了炸彈啟動的感應器,這個感應器是跟我的心臟跳動息息相關的。一旦我死了,心臟不再跳動了,這個感應器就會立即啟動,不到五秒,上面那兩位小姐就......砰——”

楊靖庭一面說著,一面拉開了自己的黑色西裝外套,果然在他的胸前心臟的位置,掛著一個東西。

“美麗的禮花~”

紀清淮眸色沈得厲害,幾乎和那黑茫茫的夜色融為了一體,“要什麽條件,你才能放開她們?”

“不急不急,游戲還沒開始~”楊靖庭笑說,“我們來玩個游戲怎麽樣?”

“答應他。”

紀清淮還沒開口,耳朵裏藏著的耳麥就響起了劉局的聲音,“狙擊手在做準備,不管他需要什麽,需要做什麽,都答應他,盡量拖住他,轉移他的註意力,我們才有機會解救人質。”

紀清淮餘光瞥了眼大活動廣場的兩側,這兩側狙擊手可以上來的,但這個活動廣場是在頂樓,游輪足足有六層,狙擊手能上來,但是需要時間。

從側面狙擊打穿那個炸彈啟動器,又或者從後面狙擊,直接洞穿楊靖庭的心臟和炸彈啟動器都可以將人救下來,不知道劉局他們用的是什麽辦法,總而言之,的確需要拖延時間,給狙擊手創造機會。

他擡眼看了眼被掛在上面的林笙桐,視線收回來,唇角微抿,“你要做什麽?”

楊靖庭不急著搭話,反而是慢悠悠地將他從上到下,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嗯,你的確很優秀,值得童棲念著你念了那麽久,直到死都念著你,哎,我嫉妒了怎麽辦?”

紀清淮眸目沈沈,醞釀著深不見底的風暴,“說你的目的。”

“行吧行吧。”楊靖庭:“真是個急性子,那就先玩游戲吧。”

楊靖庭站了起來,從一邊的雇傭兵手裏拿過一把□□,指了指上面的兩人,笑道:“聽聞,你在五年前因為左邊那個女人和她吵了一架,導致了後頭釀的錯。怎麽著,你也得給她補償一二不是?”

“你要做什麽?”

楊靖庭笑:“也沒什麽,就是讓你做個選擇,一個是你現在喜歡的林警隊隊長,一個是曾經導致你和她吵架的罪魁禍首,你選一個,只要你說誰活著,我就放了誰,另外的那一個自然是讓她給我家童棲送葬就好了。”

紀清淮仰著臉看著頂上的兩個人,兩條繩子束縛著的兩人開始一上一下升降,林笙桐那邊沒什麽反應,反倒是周昕這邊每次繩子往上升的時候,咿咿呀呀地胡亂掙紮,動靜不小。

這點異常不止紀清淮發現了,後頭的人也發現了,駱禹深借來一副望遠鏡,往上看了看,倒抽了一口氣,低聲在紀清淮耳邊道:“周昕和林隊長脖子上的鐵環是一種收縮型鋸齒,一旦繩子往上升,那鋸齒就露出來,直逼咽喉......到之後終將屍首分離。相反,一旦繩子往下放,那鐵環鋸齒就不會露出來。”

紀清淮借了望遠鏡看了眼,情況的確是像駱禹深說的那樣,且這兩邊的繩子維持著一個平衡,一旦一方下降,另外一方就會被扯起來,直至被鐵環硬生生絞斷脖子。

楊靖庭當真不會讓兩個人都存活,一個一旦確定了安全或者,另外一個則是直接走向了死亡。

掙紮都不能,只能眼睜睜地赴死。

“怎麽樣?想好了嗎?”楊靖庭問。

紀清淮目光深沈地看了過去,“我,誰都不選。”

楊靖庭一頓,像是沒有料想到他會這麽說,“你瘋了吧?想讓兩個人死?”

“啊,那倒也不是不可以。”楊靖庭嘴角慢慢勾起微笑,“多一個人陪著,童棲也不會無聊,挺好的。”

然而——

“放了她們。”紀清淮卻邁開腿,朝著前面走了兩步,“我來替。”

這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楞住了,駱禹深迅速轉過頭來,壓低了嗓音呵斥,“你瘋了,紀清淮?人還沒救回來,你就拿著自己的命送出去?”

甚至伸出一只胳膊將人拉住。

耳麥裏的劉局都不讚同地出聲,“別亂來,我們的狙擊手就快準備好了,耐心等等。”

“等不及。”他低聲回。

楊靖庭此人心狠手辣,狡猾奸詐,既然他設置了這個鐵環,就一定有他的想法,不見血不罷休,如果遵守他的“游戲規則”,兩個人質都不一定能活,而且這樣下去也無法達到爭取時間的目的。

只能是用他來做交易,就像是楊靖庭一開始的那句話說的那樣,他的目的不是旁人,而是他。

如果紀清淮拿自己做籌碼,就還能周旋。

紀清淮輕輕掙開身後的胳膊,朝著一邊的駱禹深微微勾嘴角,“這是我的使命。”

這是他今天以來的第一次微笑,甚至透著狂熱的,勢在必得的光芒,好似他奔赴的,不是刑場,更不是死亡。

駱禹深的心底裏冒出濃濃的悲愴,他這是要一命換一命。

他想阻止,卻阻止不了,看著他眼裏的光,話都堵在喉口,吐不出來,也咽不下去。

楊靖庭見他是真的想拿自己換,便高興地撫掌大笑,“好,可以!”

一聽這話,上頭原本沒什麽動靜的林笙桐開始劇烈掙紮,嘴裏發出含糊不清的支吾聲,似乎想說什麽,想阻攔什麽。

紀清淮往上看了眼,便置若罔聞地收回視線。

楊靖庭眼底裏彌漫著興奮的光芒,“你走過來,走過來我就叫人立即放了她們。”

“哦對,還要把你全身的武器丟掉。”楊靖庭道:“送你到下面去給童棲懺悔也不錯。”

這個游戲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楊靖庭很高興,高興得直接舉起紅酒瓶,將裏面的紅酒喝幹凈,瞇著眼看著紀清淮站在不遠處讓雇傭兵做檢查。

確定紀清淮身上沒有任何武器之後,雇傭兵朝著他擺了擺手,退開。

楊靖庭眼睛裏露出狂熱的光芒,他拿起被擱置在茶幾面上的□□,朝著紀清淮舉槍,“我再來制定一下接下來的游戲規則,我打五槍,你可以選擇被我打中的地方,但是不能全部躲開,而且只能站在原地躲閃,之後還能起得來,我就放了上面的兩位小姐,並且,給你一個痛快的死法,如何?”

白襯衫黑西褲的男人站在離他十米左右的地方,一動未動,“成交。”

楊靖庭舔了舔嘴角,玩心大起,瞇著眼瞄準白襯衫男人,喃聲,“看我不把你射成篩子......等等,這樣不夠好玩,你換個方向。”

紀清淮:“去哪?”

“到......後面,後面!對對對,到後面去。”

他興奮地將沙發轉了一個180度,指著對面,“你站到欄桿那邊。”

後方欄桿下面是滾滾的海水,一旦落水,直接就沈入海底。何況還是受著傷的人。

“不行!”

駱禹深第一個站出來不同意。

上面的林笙桐掙紮地更加厲害了。

“不行?那就不玩了?”楊靖庭哼哼,拿槍對準上面的兩人,“玩不玩?”

“玩。”

紀清淮很快走到後方的欄桿邊上,站定。

“這樣才對嘛。”

楊靖庭重新舉起槍,瞄準。

他最喜歡玩槍了,素來槍法也是最好的,這五槍他勝券在握。

只要把紀清淮打死,再弄死上面的兩位,順帶給船上的這些人來一個死亡盛宴是最好不過了。

想想都有趣。

一面想著,楊靖庭扣動了扳機。

子彈擦著風呼嘯而去。

“撲哧——”

對面的男人身形很快,左上臂的位置迸開了血花。染紅了白色的袖子。

在場的人眉頭皺得死緊,卻沒有人輕舉妄動,子彈飛出來的一剎那,他們都提起來一口氣,等看到子彈真正落下的地方,那口氣才又緩緩落下去。

要松未松的,所有人心底裏都有一根弦繃著。

左上臂中了槍的紀清淮在躲閃之後恢覆站直了的姿態,一動未動,沈沈吐字:“一槍。”

楊靖庭擰眉,看了又看手裏的槍,他剛才明明瞄準的是他的腰腹中心的位置,為什麽中槍的位置是在左上臂?

而且他身形極快,射程這麽短,他又是怎麽做到這麽快躲閃的?

一定是失誤,不小心的失誤!

楊靖庭重新舉起了□□,瞄準男人的脖子下方一點的胸膛中心位置,這一次他不會再錯了。

“砰——”

紀清淮的身形一晃,楊靖庭心底裏微微一喜,以為是擊中了,然而紅的地方卻是男人的左手手肘。

怎麽可能?!

楊靖庭瞠大眼,他明明看著子彈朝著他胸骨而去,最後臨了他才晃了晃身子,就那麽小的幅度,擊中的地方怎麽就變成了手肘?

這不可能,這不科學。

這種強悍的躲避手法,除非是經受了超脫常人的魔鬼訓練才能做到,紀清淮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法醫,縱使有點點功夫在身,也絕不會是這般能躲。

【你的技術不行。】

心底裏另外一個聲音道。

“誰說的?”楊靖庭反駁。

【讓我來。】

“不,是槍不行!”楊靖庭氣急敗壞地丟開槍,朝著一邊的雇傭兵吼了一聲,“給我換把槍!”

雇傭兵忙遞過來一把嶄新的上好子彈的槍。

楊靖庭接過,重新瞄準,“這一次我一定可以。”

然而這一槍出去,他瞄準的心口位置,卻被紀清淮躲閃到了肩膀的位置。

“三槍。”男人還站得直挺挺的。

【你輸了,這樣下去我們都要玩完,我來。】

“不可能,不可能!!!!”

楊靖庭不管不顧,直接舉著槍,二話不說,又扣動了三次扳機,這一變故所有人都猝不及防,站在欄桿邊上的男人終於身形支撐不住,狼狽地倚靠欄桿邊上,身子緩緩下滑。

顯然是中槍了,鮮血從蹲著的身子流下來,滴落在木質的活動廣場地面上,一滴又一滴,節奏並不慢。

“哈哈哈哈,我就說我的槍法準吧。”楊靖庭得意洋洋,不顧身後的罵聲,慢慢地朝著紀清淮走過去,周圍的警員一動,那雇傭兵就舉槍對著上面的兩個人質,他們動也動不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楊靖庭朝著手無縛雞之力的紀清淮走過去。

“我來送你上路吧,送你上路我就放了她們。”楊靖庭興奮地靠了過去,拿著槍抵住他的腦袋,舔了舔唇角,滿眼都是興奮,病態的狂熱,“你就安安靜靜去死吧,懺悔去......”

“懺悔麽......”沙啞的男聲呢喃。

楊靖庭微微楞了楞,就這麽一個晃神間,虎口被一只帶血的手用蠻力擒住。那力道之大,令他忍不住痛呼一聲,就這麽一瞬間,對方猛地站起,胸膛前有東西撞了過來。

“噗嗤——”

胸膛處悶疼,但並沒有傷到他,他正慶幸自己戴了一個炸彈感應器來阻擋住攻擊,卻只是一秒就反應了過來。

不對,他的感應器不就是最大的籌碼,沒了這個籌碼......

他下意識擡起頭,就看到紀清淮黑沈的眸子裏盡數是冷冽,嘴角卻勾起一絲笑意,他明明半身的血,卻還有這麽多的力氣,將他的身子往後面一扣,他想穩住已經來不及了,兩個人齊齊往海裏墜去。

他在他的上面笑著,“......一起去懺悔,怎麽樣?”

楊靖庭氣昏了頭。

他的槍呢?槍呢?!

然而,早在身子滑出去欄桿之前,□□已經被紀清淮奪過丟掉了,此時的他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往下墜。

楊靖庭咬牙,來自於對死亡的恐懼令他再也不管不顧對著一起落下來的人嘶吼,“紀清淮你瘋了!我死你也活不了!”

可紀清淮卻笑著,像是在看一個惱羞成怒的瘋子,雲淡風輕地,“無所謂——我欠她的,你也欠她的。”

這一變故來得猝不及防。

所有的人都還在震驚之中,只有駱禹深看懂了掉下去的紀清淮比的那個手勢。

“炸彈控制器已被擊壞!”

拼盡全力,駱禹深吼了這麽一聲。

大廣場上的雇傭兵面色一變,忙舉起槍對準上面的周昕和林笙桐,然而在他們槍舉起的那一刻,五發子彈齊齊從兩側散出,各自擊中了雇傭兵舉槍的手臂,駱禹深楞神了一瞬,下意識看向兩邊,只見不知道什麽時候從他身邊離開的童邈身上掛著繩索,拿著槍,懸在那郵輪兩側,和他一起的還有四個說生不算生的面孔,都是童邈帶來的人。

毫無疑問,那些子彈是他們打的。

雇傭兵一倒下,警員一擁而上將人制服。

最後童邈和身邊的同伴又射出兩發子彈,準確命中繩索,將掛在上面的林笙桐和周昕打了下來,兩人被接住,落地的一剎那,一名警員剛給林笙桐解開封條和繩索。

女人就沖了出去,一個挺身,就躍進了血色的海面。

速度之快,警員只來得及看見女人紅透了的眼尾。

那一塊海面暈開一片血色,林笙桐一個猛子紮下去,眼睛是發澀的,腥味充斥鼻腔,那是紀清淮的血。

她看得清清楚楚,楊靖庭沒有受傷,受傷的是紀清淮。

七月臨近八月的海水冰涼涼的,泡久了並不舒服,可林笙桐已然顧不上那麽多,她的腦子裏只剩下一個念頭,將他找回來。

救回來。

她的水性很好,下來的人不止她一個,可她往下游得更快,從落水到現在已經過去兩分鐘,還剩下四分鐘,若不能在溺水之後六分鐘之內救回,無力回天。

她記得紀清淮的水性很差,甚至是旱鴨子。

所以她要抓緊時間。

只要人能救回來,只要他能好好地回來......

林笙桐憋著一口氣,循著那暈開的血線往下尋。

好在距離落水時間並不長,下沈得並不快,她很快找到了落水的兩人,只是看清了那一幕之後,林笙桐的瞳孔微縮,楊靖庭的手就這麽橫亙在紀清淮的脖頸上,嘴角散漫著邪惡的笑意,他雖然不會水,但不妨礙他可以拖著紀清淮沈了下去,拖著他去死。

被箍著的紀清淮不知道是暈過去了,還是什麽原因,眼睛閉著,雙手自然松開,嘴角微微勾起一絲弧度,自然的......滿足的......

像是完成了某項任務,已經生死無畏。

恐慌襲上心頭,林笙桐想開口叫,可意識到是在水裏,她慌忙閉嘴,使進全力,游了過去,楊靖庭還留著一口氣,看見她,驚訝在眸中一閃而過,旋即漫上來的是惱怒,他想帶著紀清淮避開她的動作,但他忘了他的水性也不好,現在肺裏沒有多少氧氣,大幅度的動作做都做不得,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林笙桐將他絲毫沒有留情地扯開,將紀清淮的胳膊帶上自己的肩膀,帶著人似乎就要游走。

楊靖庭就這麽看著,緩緩閉上眼,肺裏沒多少氧氣了,他現在腦子都混沌,不知怎麽的,想到了五年前童棲的臉。

擄走人看得第一眼,他就喜歡上了她,她眼裏藏著一束光,正義的,善良的光,那是他所沒有的光。

看得第一眼就覺得熨帖。

但喜歡歸喜歡,他是一個唯我主義很重的人,他希望對方也能喜歡他,也能理解他,所以關著她的那些日子,他每天無時無刻地想用各種各樣的辦法讓她去習慣他,讓她變得跟自己一樣。

可她怎麽都不聽話,甚至還有了逆鱗,看他的眼裏充滿了濃濃的厭惡。在折騰得她眼底裏的光芒消失了之後,他覺得意趣闌珊,得不到,便讓她永於心間好了,以自己認為的最美的姿態。

所以他殺了她,殺了之後,全部將人帶走是不大可能的,而且她不是心心念念要回家麽,他得滿足她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